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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稿件】或许,我也爱上了一个女作家。一一徐慧
东北从不是一个盛产文艺的地方,还好老天仁慈,还好有了乃莹,还好她丰满了这片温暖有雪的经纬。
落花无语对萧红,一程风雪一场梦。在那个对知识无比渴求的时代,挪拉苏醒了。她追逐着真理,追逐着革命,追逐着柔软内心对光明的向往。任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白驹过隙,越发出落的她一如往昔。
寂寞和抚慰都来源于写作。我想所有爱文字的孩子都会对这句话产生共鸣。这是个直白的女子,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每个靠近她的男人都会爱上她。执着,倔强,柔情,带着东北人的铮铮傲骨,像一阵风,穿透我整个身体。她寂寞,她芬芳,她像误入森林的仙子,那样渴望怜惜,又是那样决绝离去。她天生为爱而生,她是所有男人的梦。
从粗俗的汪先生到多情的萧军,从书生浪漫的端木到单纯细腻的骆宾基。在爱情这场博弈中,她不是常胜将军,却让这四个男人无一幸免,落成回忆。
也许为了生计她从了汪先生,但我更愿意相信她渴望依靠。在那凄霜苦雨的岁月里,再坚强的女人也渴望归属感。那段生活富足而又空虚,空虚而又不能舍弃。她始终是个需要灵魂契合的女子,从她走进我眼里,我便认定。由于潦倒而重新回到东北的两人。在旅馆的大半年里,貌合神离中竟孕育出了小生命,是悲?是错?汪姓男子的一去不复返,不禁感叹,萧红萧红,萧潇仿若天边红。
低谷,往往意味着重生。那推门而至的男人,仿若太阳之子般,带来光明!三郎,她的三郎,在阁楼上和她一起并肩眺望;三郎,她的三郎,在午夜里和她一起纵情歌唱;三郎,她的三郎,在书桌前亲吻相拥,在笔墨间寄情数行;她是他三月指尖的细雨,他是她脉脉泠泠的小溪,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若即若离,他是她黯淡黑夜的流星滑破黎明。没有钱,萧红便是那阁楼上桎梏的精灵,等待萧军,等待救赎,等待。
多谢那场洪水,让旅馆老板遗忘了她。那在没腰洪水中相拥,湍急的水流,仿佛绵绵不绝的爱潮,从两颗贴近的灵魂间荡漾开来。执子之手,愿共白头。孩子,在战乱的岁月里出生,小小的,弱弱的,也许由于恨也有由于生计,我无法去体会萧红那时矛盾的感情。孩子终究被哈尔滨的妇人领养,萧军告诉那妇人:孩子长大后,告诉她,她母亲是个作家,作家!或许文艺青年的命运注定悲情。这是萧红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这是她濒死时最牵挂的人,我想这也是她一生最对不起的人便是她的女儿。
在萧军失去了工作的日子里,窘迫的两人过着面包蘸盐,没有床铺的日子。但这样的生活并没有让他们失落甚至忧伤。她说这是属于他们独有的蜜月,独一无二,无法复制。我佩服她的这种无畏的乐观,在这样明艳的女子心中有他有爱,便不害怕。
萧军终于找到了工作,更可喜的是竟然包吃包住。这对两个食不果腹的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事。但也许就像莫言说的世界上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个十全十美,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圆满了,马上就要亏厌;树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马上就要坠落。生活的稳定,让多情的三郎又开始受到莺歌燕舞的欢迎甚至跟房东都有着不清不楚的缠绵。她假装看不到,他说她是奥菲利亚,她说他更像哈姆雷特。罢了罢了,凡事总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
战争迁移,告别了东北,他们被迫来到了鲁迅的上海,这光怪陆离的夜上海,承载着鲁迅的气息,承载着悄吟和三郎的轨迹。鲁迅先生的出现,是他们命运的转折点。鲁迅先生为之作序《生死场》里她用女子的角度,越轨的笔迹,这下了北方人对生的坚强,对死的挣扎!她第一次用萧红作为笔名,并名动天下。生活又变得富足,萧红说他们只能共患难,却不能福共享。萧军说我和你才是患难夫妻,和他们都是逢场作戏。萧红说你这样终有一天会失去我。萧军说二萧不能分开,离开萧军你会寂寞。离开萧军她会寂寞,不离开萧军她会心痛,而到了日本,离不开萧军的她很烦躁。她就是这样追求完美的女子。我一度认为她是处女座的孩子,追求完美,感情洁癖。她那样想着萧军,却仍在留在日本。
《孤独的生活》正是她午夜脆弱的诉说。诉说,在日本她向她与萧军共同朋友的妻子阿虚舔舐着内心的寂寞。而她的诉说点燃了另一个女人对这多情男人的期望,或许这是她对萧军绝望的尽头。在日本报纸上看到鲁迅先生辞世的消息,她终于回到了上海。她遇到了端木,书卷气息十足,对任何新鲜事物都充满好奇的男孩,是的,他是男孩,有着青春的浪漫气息,小心翼翼,清爽,清新。
在逃亡的路上萧红再次受孕,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萧军,在这条干冷的路上萧红,萧军,端木,成为了好朋友。或许那句话说的对,男女之间真的没有纯洁的友谊。端木爱上了这个成熟韵味的女人,萧红爱上了这个苹果一样清澈的男孩。爱便爱,不爱便舍弃。她对爱可以说是不顾一切的投入,和不拖泥带水的抽出。在离别的车站,萧军递给她一个梨,天长地久久别离。再见萧军,再见曾经的最爱。
她一生中谈过两次恋爱,却只有这一场婚礼。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历史桂馥兰馨。 此证。诗情的的想法,热情的向往,终抵不过现实的坚硬。面对战争,面对萧红,端木选择了逃避。萧军的孩子也终敌不过命运,黯淡夭折。她的身体慢慢枯萎,她向陪伴在身边的东北作家骆宾基讲述着自己。她的美,她的泪,她的文字,她的卑微,骆宾基说:也许,我也爱上了一个女作家!是啊!也许我也爱上了一个女作家!敢爱敢放,敢做梦敢执拗。那些不被理解的风流,都是她对真爱的不舍追求!我真真爱上了这个如夏花般的女子!
在生命弥留的最后时光,端木和小骆陪在了她的身旁,那低低诵上的《呼兰河传》如河灯般漂浮在内心柔软的角落。她的一生从异乡到异乡,从异乡到异乡,从异乡到异乡…祖父,那个家唯一温暖的词汇,出现在梦境里,列巴圈,糖葫芦…祖父啊…突然好累…我要回家。
镜头终止在大雪漫漫的场景下,不胜唏嘘。 萧红曾说过一句话,她说她这辈 子所有痛苦、苦难都源于她是个女人,这句话让我感触很深。或许这四个男子都缺少了宁负苍生不负卿的勇气,才让那个眉目清澈的女孩,如水般从指间流过。萧红,是幸还是不幸?宫崎骏说不管你曾经被伤害得有多深,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原谅之前生活对你所有的刁难。萧红潦倒时遇到汪先生,窘迫时遇到萧军,寂寞时出现端木,回忆时有了小骆。我想她算是幸运的,因为她曾经拥有,不管她是否在最后被背叛被舍弃…洛神的溺毙,美到摄魂…她是奥菲利亚,现实中死亡,然,终会在悲剧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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