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窗闲话】：八十感悟

若兰公子

     八十感悟

                   一
               

    今年的我，是己到了八十岁的耄耋之年了。我的儿子要为我做八十寿庆，几乎忙了半个月，我女儿也特地从加拿大赶回来参加。终于4月18日在我区的“人文大酒店”举行了一次寿宴，参加的亲朋好友有百来个，席开九桌。敬酒的、祝寿的、送礼的以及第二代、第三代以至抱在手上的第四代拜寿的，把我围在人群中，浑浑噩噩微笑着、应酬着、答谢着，乱哄哄地闹了两个多小时才算结束了。
    席终人散，我疲惫地回到家中靠在床上一时睡不着。对这次的寿庆活动，却没有留下什么喜庆、兴奋的感受；相反，却留下了一阵怅然若失的苍凉之感。
    八十岁一过，我的人生之旅该是己快到终点站了吧，我好像应该整顿一下行李准备下车了。
    八十岁以后的路不知道还有多长？我只能是惯性地一天一天地走下去，没有企盼，没有作为，麻木而呆板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像鲁迅的散文《过客》里的那位老翁一样，只一味的，蹒跚地向那边，西边走去。那边是什么地方呢？“前面，是坟地！”老翁回答说。
   “何止于米，相期以茶”，这是冯友兰先生在季羡林老先生八十岁时对季老说的。
   “米”，是八十八岁，“茶”，是一百零八岁（人木是‘八十八’加廾）。但我却是没有勇气去“相期以茶”，若能“止于米”就不错了。
    前面西边的“坟地”总是要到达的，但我却无法达到陶渊明的那种境界：
          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忧。
          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
    而我只能是如江淹在《恨赋》中所说的：“自古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呑声”！

                   二

    季羡林老先生在八十多岁时的“述怀”中说，“然而事实上活了八十年以后，到头来自已感到自己枯燥乏味，干干巴巴，好像是一棵枯树，只有树干和树枝，而没有一朵鲜花，一片绿叶。”（季羡林：《真话能走多远·我写‘我’》）一个著作等身的大师（一个真正的大师，不是像余秋雨那种‘叫叫大师也可以’的那种大师），一个研究古印度文（梵文）、巴利文、吐火罗语，特别是在“文革”的逆境中翻译了古印度文学中最最难懂的巨篇长诗《罗摩衍那》，解决了印欧语言学和佛教史上重大的难题而震撼世界的大师，居然把自己说成是一棵干巴巴的“枯树”，这是何等的谦虚，何等的胸怀呵！
    回想我的八十年，还是用季老先生的话来说，“糊里糊涂地诞生，糊里糊涂地成长，当然也会糊里糊涂地寿豋耄耋”。最后呢，自然是也会糊里糊涂地“驾鹤西去，仙驭难回”了。
    所以，我觉得季老先生的这段话用来说我是最贴切不过了。八十年来的我，浑浑惛惛，庸碌无为，一事无成。确像是一棵干巴巴的“枯树”。要说有什么“作品”传世的话，那就是我也曾凃鸦了几首难入大家法眼的诗词和胡凑过几篇关于戏剧史方面的和其他考证方面的陋文。现如今我也给它来个“去其糟粕，留其精华”，选了一些较好的，凑成一本集子：《寒窗诗文选集》。也算是给我的后代留个念想吧！
    当然，这必竟不是什么鲜花或绿叶。仰望季老先生，我真的汗颜得该赶快钻进墓穴里去才对！
                     
                   三

      我的八十年人生中，唯一可以值得自慰的是，我虽然不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但也不是一个大大的坏人。一生从没做过损人利己的事，没有用心机去陷害过人，也没有用诡计去欺骗过善良的人。这，苍天可为我作证。当然，在那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诸如“一句顶一万句”之类的违心话是说过的（那时谁也不敢不说呀）。至于关系到我曾对两位知己红颜欠下感情生活的相思债，也是我终生难忘的遗憾。（本文移植此处時，也已删除了）
    我是相信“报应”的，做了害人的事是一定会得到报应的。这不是迷信，而是有因果关系的。对“天理”，要有敬畏之心。
    在“文革”中，我起初被……（此处以下，删去有关“文革”的遭遇和感悟的文字319个）。现在，我享受了离休老干部的待遇，生活安定、祥和，儿女孝顺。这也是一种福气了。
    八十岁以后的日子总不会是太长的了。但不论是长是短，总得继续过下去。八十年生活的感悟，也决不止是上述的这几点，现在，我就以黄念祖居士（我国著名佛学家）的一首《七十九龄自述偈》（巧，我今年的实岁也是七十九龄）来结束我的《八十感怀》：
     
     浮世沧桑幻梦中， 皤然鬚髪一耄翁。
     虚名哗众惭实德， 弱灯无罩惧微风；
     掩扉闹市堪藏拙， 捨智如愚始大通。
     报恩无术仍思报， 试演心声应远钟

                   （ 全文完）2019-04-27

admin

公子今年八十岁，高寿。肃然起敬！羡慕您的好身体，写诗填词，文思敏捷。以前一直以为您和我妈妈年纪差不多。祝您健康幸福，寿比南山

admin

开始看到结尾的日期是2009年，是公子笔误还是我看错了？

若兰公子

admin 发表于 2019-9-19 18:01
看题目就想，公子今年八十岁，高寿。看到结尾，却是十年前的文章。肃然起敬！更是羡慕您的好身体，写诗填词 ...

谢谢关注，谢谢赏读。结尾处的纪年是我键误，现已更正。晚安！

左岸春风

公子，一是恭祝松龄鹤寿，二是可否赠愚弟《寒窗诗文选集》赏学？

陌上尘

八十高寿！羡慕！公子是我们的前辈呢！我今年五十，不知能否达到您的高度！努力学习，努力活着！

若兰公子

左岸春风 发表于 2019-9-19 18:57
公子，一是恭祝松龄鹤寿，二是可否赠愚弟《寒窗诗文选集》赏学？

十分感谢左岸诗兄的关注。
实在对不起！《寒窗诗文选集》当时我印刷的数量很少，在寿筵上每一户便发一册。而后老同学、老战友，以及当时网上的网友等等都发了。今年春节期间，我的最后一本便发给我上海戏剧学院的小师妹。现在，我翻遍了我所有的书架、书厨，再也找不出了。我本想修订一下再印刷一次，如果我再印刷的话，我一定会给你寄一本的。
祝晚安！

阿金逍遥2050

人生八十，慧而自通！晚生敬贺！

若兰公子

陌上尘 发表于 2019-9-19 21:41
八十高寿！羡慕！公子是我们的前辈呢！我今年五十，不知能否达到您的高度！努力学习，努力活着！

谢谢版主关怀！你一定会超过我的。我是一个半路出家的野和尚，你肯定比我来事！哈哈！

若兰公子

阿金逍遥2050 发表于 2019-9-19 22:34
人生八十，慧而自通！晚生敬贺！

谢谢首版鼓励！也祝你健康长寿！

左岸春风

若兰公子 发表于 2019-9-19 21:42
十分感谢左岸诗兄的关注。
实在对不起！《寒窗诗文选集》当时我印刷的数量很少，在寿筵上每一户便发一 ...

公子宝刀不老，定能再斩续集，我们期待……

凌寒

若兰公子 发表于 2019-9-19 18:28
谢谢关注，谢谢赏读。结尾处的纪年是我键误，现已更正。晚安！

我妈妈七十四岁，但是身体不好。四十多岁的时候得了脑出血，到现在二十多年的时间，最近一年生活不能自理了。所以真的很羡慕您的好身体

人生如棋

拜读此文方知公子已进入耄耋之年，原以为和我年龄相仿。从诗词作品一点都看不出有老年人的悲观无奈，而且词丰笔健，令人敬佩！

飞来雁

若兰公子八十了？看平日的诗词风格，完全看不出来呀。

桃熙

何止于米，相期以茶！

桃熙

若兰公子 发表于 2019-9-19 21:42
十分感谢左岸诗兄的关注。
实在对不起！《寒窗诗文选集》当时我印刷的数量很少，在寿筵上每一户便发一 ...

上海戏剧学院-------明星辈出：徐峥 陆毅 李冰冰 马伊琍......

桃熙

飞来雁 发表于 2019-9-22 11:07
若兰公子八十了？看平日的诗词风格，完全看不出来呀。

老顽童

若兰公子

飞来雁 发表于 2019-9-22 11:07
若兰公子八十了？看平日的诗词风格，完全看不出来呀。

哈。那是我在扮嫩呀。

若兰公子

桃熙 发表于 2019-9-23 10:28
上海戏剧学院-------明星辈出：徐峥 陆毅 李冰冰 马伊琍......

嘿嘿，老朽愧煞了，年轻时没成为小鲜肉。现在成了一块老腊肉了！

飞来燕

哈哈哈，腊肉今年可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