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德绪诗话：不解意象，无以解诗 ——读明代诗人张弼《怀友》诗

杨柳河桥

不解意象，无以解诗
——读明代诗人张弼《怀友》诗

飞花渺渺送春归，忽漫钩帘对夕晖。
竹下小池双翡翠，衔鱼飞过绿苔矶。

张弼，明代诗人、书法家。读这首小诗，文字上并没有什么难处：在杨
花飘飞，送春归去的时节，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拉开帘幕，独自面对夕阳
余晖。院中竹林下池塘里，一双翡翠鸟衔着小鱼，飞过了长满绿苔的矶石。
但是，这样的写景小诗跟诗题“怀友”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牵涉到了诗与意象的关系问题。意象是诗人写入诗中的艺术形象，
而诗歌就是由意象构成的艺术作品。在古典诗歌中存在大量的常见意象，而
常见意象一般都具有约定性的含义。如果对诗中意象的含义不明了，诗意也
就无从说起了。所以，解诗须从意象入手。张弼此诗写入的杨花、春归、夕
晖、翡翠等都是古诗中常见的意象，具有约定性的含义。

起句“飞花渺渺送春归”，很容易让人想起宋代诗人蔡确的《杨花》诗：
“杨花三月暮，撩乱送春归。”飞花即杨花。杨花作为一个常见意象，在古
诗词中常用以表达离愁别绪。“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郑
谷《淮上与友人别》）“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苏轼《水
龙吟》）春归更是常用以表达伤感情怀的节令意象。将杨花与春归组合起来，
字面上写的是暮春时节，而诗人借以表达的正是由此而触发的思友的伤愁。

次句中“夕晖”又是一个常用以渲染伤感情绪的意象。如“草合离宫转夕晖，
孤云飘泊复何依。”（文天祥《金陵驿》）“交契先朝露，凄凉对夕晖。”（张纲
《陈子张挽词二首》）诗人独自面对落日余晖，思友的愁绪更为浓重了。三
四两句写入了一双翡翠鸟。翡翠与鸳鸯一样，都是喜欢成双成对生活的小鸟。
“但许鸳鸯相对浴，休惊翡翠一双飞。”（范成大《再赋郡沼双莲三绝》）看
到小鸟栖息、飞翔、捕鱼都是成双成对在一起，鸟因同类而相亲，人之好友
却是久别而难以相逢，孤寂之伤感更是让人备受煎熬。看似一首写景的小诗，
就是这样含蓄地表达了诗人对友人深沉的思念与孤独的伤感之情。

用意象来表情达意，含蓄蕴籍，较之直白的诉说，在解读时特别需要用
心去体会意象所蕴含的意义，换言之，也就是要读出诗句的言外之意。批评
家王夫之曾评点此诗说：“于何处见怀人意？试令浅人觅之。”⑴说的应该就
是这个道理。
注释：
⑴王夫之著、周柳燕校点：《明诗评选》，上海古籍出版社。

杨柳河桥

成都苏刚 发表于 2022-11-6 08:20
赞同陈老师观点。

观点相同

成都苏刚

杨柳河桥 发表于 2022-11-5 21:46
达到古代的一般水平大概还是可以的，但是出不来绝顶高手了。

赞同陈老师观点。

成都苏刚

杨柳河桥 发表于 2022-11-5 21:45
高启也好，结果被腰斩了。明代很多诗人没有好结果。

对。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1982年买了一套2本的今古奇观。里面有。

杨柳河桥

成都苏刚 发表于 2022-11-5 08:53
嗯，你说的对。 我的观点是时代变了，语言环境变了，再怎么写也不可能比肩李杜苏辛了，更别贪求 ...

达到古代的一般水平大概还是可以的，但是出不来绝顶高手了。

杨柳河桥

成都苏刚 发表于 2022-11-5 08:48
唐诗好，环境好。朱重八的明朝怎可比啊，当然了，个别的尖子例外，石灰咏。唐伯虎的落花诗。

高启也好，结果被腰斩了。明代很多诗人没有好结果。

成都苏刚

九九艳阳天 发表于 2022-11-5 08:41
现代人不乏好诗，正是因为有了古人的范例让我们学习模仿

嗯，你说的对。 我的观点是时代变了，语言环境变了，再怎么写也不可能比肩李杜苏辛了，更别贪求超越了。但就像一个哲学家说的，完美并不存在，但人类应该追求完美，以便达到人类所能够达到的高度。

成都苏刚

杨柳河桥 发表于 2022-11-4 22:03
对啊，其实唐诗中很大一部分水平不见得高于现代人

唐诗好，环境好。朱重八的明朝怎可比啊，当然了，个别的尖子例外，石灰咏。唐伯虎的落花诗。

九九艳阳天

成都苏刚 发表于 2022-11-4 08:32
我觉得这个七绝，算中等。现代人也能写出来。

现代人不乏好诗，正是因为有了古人的范例让我们学习模仿

杨柳河桥

成都苏刚 发表于 2022-11-4 08:32
我觉得这个七绝，算中等。现代人也能写出来。

对啊，其实唐诗中很大一部分水平不见得高于现代人

杨柳河桥

春水 发表于 2022-11-4 06:55
讲得很有道理，值得专门做做练习！

是啊，说明对意象了解一些很重要。

成都苏刚

我觉得这个七绝，算中等。现代人也能写出来。

春水

讲得很有道理，值得专门做做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