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汉武

东海

秦皇汉武者，所谓千古一帝也。秦皇建始封建，成二千年之体制，其功彰也；汉武振百年之屈，扬威于大漠，通使于西域，汉乃始知四海之大，非中原独有也。二者皆闻名于万世，然褒贬不一也。秦皇之功过，小二亦知；汉武则不然也。汉自高祖至于景帝，晏民安治，国以富强，汉武承祖业，而欲一扫异域，其志可嘉也。或云，大漠荒凉，击之而不能据之，战之何益也？余云，其功不在据之，而在将击之志也。盖王朝之气运，盛衰不可逆也。使闭关而固守，终不免于内乱。今开关而击强敌，绝远域，或有存亡之机也。今人多云，盛世人口蕃滋，而地归于权贵，是以民无地而乱也。盛世之时，民心仍在，强敌可退，不于此时出而求其生，更待何时也？故汉武之出，实为知时势者也。
然其过何也？以战为功，不求实利，是其过也。战者，国之政也。战而利政，败亦有功也；战而无益于政，胜亦败也。汉与匈奴之争，不在大漠之疆域也，乃在于北境之安，北境安而可申志于西域，南疆。西域通异国，则汉不为鄙陋之国，乃为世界之大汉也。南疆可据而有之，迁民而兴，是王朝之气运或可逆也。然汉武矜于战胜之功，耗费民力，几于败亡，是其有功而不能终也。
余既论汉武，盖有憾也。自汉武后，多固守之君，而无开拓之主，是其下于汉武亦多矣。

凌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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