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墨诗社
标题:
土房茅舍上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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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尼尔根
时间:
2016-12-21 11:02
标题:
土房茅舍上初中
小的时候,去一趟王围子已经是很盛大的远行了,因为王围子代表着公社,代表着供销社,代表着医院,代表着可以买回来好吃的年嚼果儿。但是,对于我来说,最神秘的还是中学——三河公社的最高学府。听老人说,在那上过学的人,都可能走出三河,走进绥化街,还能走到哈拉滨,走到北京。于是,我每次跟大人去王围子,都会对那个土墙围起来、四周长满高大杨树柳树的院子,产生深深的敬仰和向往。
那一天终于来了,1984年8月中旬一个初秋淡阴的日子,我与同学一起走进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院子。我清楚地记得当初是那么的胆怯,以致于都没有敢从正门走进去,而是从东面南段围墙一处缺口走进的学校,和几个同学在墙边柳树下莫名其妙地犹豫了好久,才向教室走去。那时候,中学是一排三四十间的红砖瓦房,正中三角形立起的照壁上写着“三河中学”四个凸底红色大字,再下面是1976四个阿拉伯数字,以标明他的建设年代(后来见有的照片上是“绥化市三河一中”,这肯定是建二中后才改的,但弄得我也不能确定原来是不是四个字了)。墙垛上写着“教育必须与无产阶级专政相结合,必须与生产劳动相结合!”这标语一直到我初中毕业还存在,后来到外地上学,在回家的路上还经常能见到,只是一年比一年地日见斑驳,终于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那天进入班级,是中厅东侧第一个教室,班主任是王喜德老师。但是只呆了一天,就把我们全都搬到了后面的土房子里,因为那一届学生太多,有108个人,后来被朱俊清老师戏称为一百单八将。班主任也变成了刚从刘家小学调上来的冷尚武老师—— 一个要求极其严格的数学老师。班级开始连桌椅都不够,只是后面几排有,我们前面四五排都是大板,垫八块砖的是桌子,垫四块砖的是凳子。一块大板坐四个人还是六个人,已经记不清了,上课谁也不敢有小动作,因为一动就有可能几个人都翻在地上。大约是十月初,学校又从别的地方拉回来一些损坏的桌椅,冷老师号召我们自己带工具,修桌椅,不求好看,只要结实就行。我们纷纷从家里拿来斧子、锤子、钳子、钉子,不管宽窄薄厚,乒乒乓乓一顿钉,一个带了十块八块“补钉”的桌子或者椅子就修好了,标准就是不管怎么推或者晃,一定是稳稳的,不会散架子。修桌椅不用上课,我们乐不得天天这么干,所以感觉也非常快乐。大约用了三四天的时间,每个人都有了憨厚、丑陋而可爱的桌椅,但我们非常珍惜这得来不易的伙伴,也终于不再坐大板了。
刚刚把桌椅的问题解决,天就开始降温了。我们的教室原本就四处漏风,又是老房子,冬天保暖的问题显得更为严峻。冷老师在修完桌椅后,决定在两周内不给我们留家庭作业,但给我们布置一个特殊任务,就是每个学生在这段时间里要到地里拔两麻袋黄豆茬,保存在家里,等天一凉就带到学校来烧炉子,不等学校固定时间配备的煤。大概是十月末,我们班就已经提前烧上了炉子,比别的班级早了半个月左右。到第二年春天,又向后延伸了半个多月,就是平时也比学校烧得多。虽然那一年冬天很冷,但我们班一直很暖和,班级没有出现冻伤的同学。后来上高中,上大学,见许多农村学生冻伤的手,我才逐渐意识到冷老师对学生的关爱是那么的实在。
后来,我们又上了前房,后来又走出三河中学,走进绥化街。再后来,我们又走出了绥化,走向了哈尔滨,走向了北京,甚至到了美国……先是求学,后来又是成家立业,把三河的种子播撒在四面八方。
时光流逝,转眼间已经三十年了。但三河中学那四个红色大字却伴我走过了少年的憧憬,青年的向往,伴我走过了青春的迷茫,走过了岁月的风华。
从那时起,三河中学,打开了我心中的知识之门。三河中学,青春从这里启航。
尼尔根
2011.11.18初稿
2016.12.21修改
作者:
阿金逍遥2050
时间:
2016-12-21 16:28
本帖最后由 阿金逍遥2050 于 2016-12-21 16:29 编辑
回忆的车轮,一经启动,就难以止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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